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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贤华】拾花轻置羡所欢（三）

     从那天之后，秦霄贤每天都早起练武，就是为了可以不让何九华看低自己。太子身边的小太监不禁有些诧异：这个从来就没有人可以管得了太子，包括皇上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，没想到这个何大将军一次练习就把太子给搞定了。

      就这样过了七日，何九华和秦霄贤每日都一起练武，关系也越来越好。何九华也慢慢适应了“太子的朋友”这个身份。

     这天，秦霄贤在院子里舞了半天的剑，都不见何九华过来。秦霄贤觉得奇怪：迟到？这可不是何九华一贯的作风啊。

     又过了一会，何九华终于来了，秦霄贤语气里透露着撒娇的情绪：“九华，你怎么今天如此晚啊。”

     话音刚落，秦霄贤就看见何九华后面跟着一个人，那个人他并不陌生。

     他是尚九熙，谨国最特别的一个皇子，从他的名字也能够看得出来，整个皇宫里就这一个皇子姓“尚”。因为在尚九熙母妃的故乡，所有的孩子都是随母亲姓。原本在皇宫就应该按照皇宫的规矩来，可是当时尚妃十分受皇上的喜爱，皇上为了她开心，就让这个二皇子随她姓了。这件事情当年可是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啊！

     尚九熙是所有皇子中最有才华，也是最适合当储君的人选。这次的征服塞北，与何将军一同前往的皇子，便是这位尚九熙二皇子。皇宫是风言风语最多的地方，很多人都再传，尚九熙将会取代秦霄贤成为储君。

     再怎么厉害，作为二皇子的尚九熙还是应该对太子行礼的：“皇兄。”

     秦霄贤看到尚九熙自然是不自在：“二弟请起，今日怎的如此悠闲，来孤的东宫晃悠。”

     尚九熙笑了，手搭在何九华的肩上：“哦，臣弟是无意碰见了何将军，想起有七日不见了，所以想跟将军叙叙旧，没想到将军是来教皇兄武功的呀。”

     秦霄贤心里很不是滋味，拽住何九华的手腕，用力把他拉到自己的身边来：“何将军是孤的朋友，每日都在一起练武，并不是臣弟所想的师徒关系。”

     何九华看到秦霄贤这副小孩子气的样子，赶紧找出来调节气氛：“是啊，是陛下命臣每日进宫陪太子殿下练武的，以臣的资历，尚未有资格辅导太子。”

     “哦，那臣弟就不打扰皇兄练武了。臣弟告退。”尚九熙见状也不想自讨没趣，行了礼就离开了。

     秦霄贤看着何九华，何九华也笑着看秦霄贤：“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？是因为臣迟到了而不开心吗？”

     秦霄贤听罢，一甩手，耍脾气似的：“将军喜欢和尚九熙待在一起就不要来找孤啊，你们叙旧就一上午怎么够？要不要孤给你摆一桌子饭菜，坐下来好好说说？还要说陪孤只是因为父皇的命令，承认我们是朋友很难吗……”

     秦霄贤背过身，向一旁的亭子走去，何九华笑出了声音，从衣服里掏出一包纸包住的鼓鼓囊囊的东西，把纸打开……那正是秦霄贤最爱的甑糕啊！

     何九华拿着甑糕，坐在秦霄贤旁边：“太子殿下，是臣错了，不知这一块小小的甑糕能否让殿下原谅臣的过错呢？”

     秦霄贤听见“甑糕”两个字，立马眼睛就发光，把头抬起来：“甑糕？你怎么知道孤爱吃甑糕？”

     何九华将甑糕放在秦霄贤的手上：“数日前，臣在大殿前听太子殿下说想吃外面民间的甑糕。所以趁今日，臣就替太子买来了。”

     秦霄贤咬了一大口甑糕，惊喜地说：“啊，就是这个味道！是孤最爱的那家郭记甑糕！你又怎知孤偏爱这一家？”

     何九华笑了：“臣曾经遇见过一个十分喜欢吃甑糕的人，他经常缠着臣去给他买甑糕吃，还偏偏只要这郭记这一家。后来臣也就习惯了，甑糕只买郭记的。”

     秦霄贤专注地啃着甑糕：“孤爱吃郭记甑糕是因为孤的母后偏爱那家，也常常带孤去吃，从小就习惯了郭记的味道。”说到这里秦霄贤停顿了一下，“后来母后去世了，有一个哥哥会代替母后给我买甑糕。再后来那位哥哥也不见了……”

     何九华心里某处仿佛被击中了：“殿下往后若还想吃甑糕，臣一定会为太子带来。”

     秦霄贤将心里那股凄凉的情绪压下去：“好了好了不说了，孤已经原谅你了。郭记的开张确实比其他店家要晚，你迟到，孤也是理解的。不过孤已经练习完了今日该练的东西，你就陪孤聊聊天吧。”

     “好啊，太子殿下想聊些什么？”

     “听说你是央国的人。”

     “是……”何九华心里泛起了紧张的情绪，但他没有表现出来。

     “孤的母后也是央国人，所以这可能就是孤第一眼见你就十分亲切的原因吧。”

     “啊哈哈，臣第一次见殿下也是如此心境。”

     “在你眼里，孤是个什么样的皇子啊？”秦霄贤小心翼翼地把话问出口。

     “臣以为，殿下是一个勤奋好学，能够刻苦的好男儿。”

     “可是大家都认为二弟比孤更适合做皇上。”

     何九华抿了抿嘴唇：“每个人都有擅长的事情嘛，比如殿下擅长水墨，二皇子殿下擅长丹青……”说到这里，何九华猛地停下，慌张地看向秦霄贤。

     “将军怎么知道孤擅长水墨？孤怎记得孤从未向将军提到过，也未向将军展示过。”

     何九华稳了稳呼吸：“臣与二皇子殿下在军营中的时候曾提起过殿下擅长水墨……”

     秦霄贤没有告诉何九华，其实尚九熙压根就不知道他秦霄贤会画水墨，就连皇上都不知道他秦霄贤会水墨。但他不想何九华难堪，于是岔开话题：“三日之后就是父皇的生辰，将军会参加吗？”

     何九华点点头：“会的。这次臣出塞北也算是立了功，所以有幸能出席陛下的生辰典礼。”

     “噢，那就好，那将军和孤并席而坐吧。”

     何九华有些为难地开口：“此次臣理应与二皇子一同就坐……毕竟臣与二皇子一同出塞北……”

     秦霄贤有些尴尬，更多的是一股醋意，但还是假装不在意：“啊，那没事，你能一起参加孤就很开心了。时辰也不早了，将军趁早回府吧！”

     何九华起身：“臣告退。”

      就当何九华走到门口的时候，秦霄贤又叫住了他：“哎！将军！下回记得给我带甑糕！”

     何九华一边笑着应下，一边心想：好像这个孩子真的长大了，有些事情想得很多。不过我还是想要保护他，像以前一样，用我自己的方式。